台灣的辯論界幾十年來是在孤兒的宿命中殘喘著的,政界、學界、業界、社會、家庭、朋友,從沒有那個社會中的主要結構給予過它關愛的眼光。一代代前仆後繼的學生們,但憑理想與熱情,在他們正值黃金的年月中恣意燃燒。幾年燃燒殆盡,卻什麼都沒有,也留不下。只能帶著或有所缺的回憶離開,彷彿沒有走這一遭。無怪這樣的歷史與命運養出了這樣一批思想孤傲的知識份子。
但年青人畢竟難以心死,雖然知道華語辯論圈中除自己外幾乎沒有與自己走一般路的道友,但光衝著「辯論」二字,便偏要走這一遭。目的難明,可情意可感。
算是首次接觸對岸的學生,也就是雖在不同土地上,但與自己一樣以知識份子自處的人們,初見面的感受其實是頗令人嚮往的。
相較於台灣學生雖然多元化,但離所謂知識份子形象的漸行漸遠,從對岸的學生身上真的傳來了想像中書生的味道。純真多過城府、直率多過巧言、涵蘊多過表演、文采多過姿態、未來也多過現在。像走進了近百年前想望中的北大校園,詩、書與理想不遠千里而來,為對岸的學生畫上難以逼視的飾彩。
對岸的月兒圓嗎?
辯論場上撕裂了我。
早聽說對岸的辯論風格重表演、輕邏輯,追逐著的不是真理,而是觀眾。可臨到站在了辯論台上,才領受台上台下的分離,如此的遙遠。辭鋒言利、笑裡藏刀,見似從容自適,實則招招到命。扭曲對方說過的話,無所謂。說無關緊要的笑話以搏掌聲,無所謂。逃避解釋自身的立場,無所謂。用不知所謂何來的詩詞歌賦,光怪陸離的華麗辭藻堆積申論,也無所謂。我懂不了、猜不到、思不得所謂「有所謂的」是什麼呢?
當然,彼岸如此,此岸類之。台灣辯論界行之有年的,沉醉在自己人的小邏輯框架中,自以為接近真理的無知叛逆,也不見得當得了正義使者。
只是,面對記者、友人、長官的親切關心,詢問我對於兩岸辯論交流的看法時,我期待的說出:「經過彼此的交流,雙方都能互補彼此的不足,對彼此的成長都是有幫助的。」,讓我不禁害怕被看出我的心虛。
我的期待是真實的,但我的心虛卻是漫長的無助。
海峽的這一邊,生活自由多元但辯論故步自封;海峽的那一邊,平日善自持身卻辯論唇花舌舞。兩個撕裂、四種自傲,不是選擇,是歷史、文化、環境、命運所指向的必然。
幾乎必然。
我依然期待於辯論,期待有一天,能在與對岸辯士討論的過程中不用擔心觸碰到對方的逆鱗;期待有一天,相視而笑時眼神與笑容能真的滿溢誠實的相惜與會心;期待有一天,能真的敢於開口與彼此辯論「辯論」。
才是叫交流吧?與明珠塔,與科技館,與大熊貓們的交流,雖然難得,但請留到夢中的未來吧!
當然,更別說政治了!你到底怕的什麼?
今天有幸參加李四端主持的節目「爸媽囧很大」,這次是在討論死刑存廢,學弟我緊緊把握住拿麥克風的那瞬間...錄完影後低調的悄然離去...但路上碰到剛剛一起錄影的人,每個人都說我講的很好...我好想跟他們說...我認識一大堆數也數不完的人可以講的跟我一樣好,甚至更好...欣喜跟悵然交集...(我是正元)
回覆刪除版主回覆:(01/01/1970 12:00:00 AM)
那你可以把通告費分給大家.....